开一家淘宝店,是乐队们商业化最快的方式。
“宁愿土到掉渣,也不俗不可耐”的五条人来淘宝开店了!
他们的淘宝店,就叫“五条人士多店”,店铺所售商品包括经典红色塑料袋黑T恤、疯马绿T恤;五色塑料袋小徽章;以及五条人巡演系列海报、回到海丰系列海报。
而此前被广泛种草的五条人符号——“人字拖”,没有出现在货架上。官博称,尚在制作中。
士多开张的消息被五条人微博置顶,不到两天,粉丝迅速涌进这家新开张的小店,两千多个徽章和一千五百多件T恤一夜之间就被买空。现在除了海报,T恤和徽章都是预售状态,发货日期推迟到了9月15日。
如果你看过《乐队的夏天》,或者你更早一些就认识五条人,肯定对他们印象深刻:仁科和茂涛,两张极具辨识度的面孔,天生幽默豁达的性情,古怪又充满场景感的音乐,带着没办法忽视的存在感,在那么多个性迥异锋芒毕露的乐队中,成功出圈。
小小一家士多,看似里面贩卖的是五条人的周边,但实际上,它们承载着五条人这些年的足迹和音乐锚点。
五条人的士多卖什么?
“士多”音译自“store”,就是我们常说的小卖部或者杂货铺,这是80年代香港街坊小店的流行叫法,后来传入珠三角地区。五条人给自己家店取名“五条人士多店”,简单易懂瞬间接上地气。
士多里销量第一的T恤,是售价169元的疯马绿T,上面的图案是一匹和手风琴结合、戴着草帽,姿势妖娆的黑马。
仁科擅弹手风琴,五条人音乐里的那种轻快、随性的感觉,少不了手风琴的悠扬潇洒。
2006年的时候,仁科住在石牌村,那段时间,他迷上了吉普寨音乐里手风琴的元素,阿茂的女朋友借来一台老式的鹦鹉牌手风琴。仁科完全不懂怎么拉手风琴,靠着一点点键盘基础,硬着头皮自学。
但是手风琴的声音很响,担心被邻居投诉,仁科就天天三更半夜跑到旁边马场路空旷的公交车停车场练琴。后来,手风琴成为了五条人的特色。
2015年,这只戴着草帽的“疯马”被印上了五条人台湾巡演的海报。现在,它被做成了T恤。
其实说起海报,五条人的海报有很多故事可以讲,据说他们每次去巡演,墙上贴着的海报总是被人撕走。
有网友说,五条人就算不搞音乐,设计海报也能出圈。这种融合了时代元素和潮汕风情的海报,总是让人觉得似曾相识又与众不同。
五条人士多店里有两种海报,一个是“回到海丰”系列,一个是“巡演系列”。重点来说说“回到海丰”系列。
2008年,还没有正式发过专辑的五条人,打算回海丰办演出,那时候海丰没什么可以演出的场地,五条人找到一个画室,带了两把吉他和一台手风琴,开始了他们的第一场“五条人回到海丰民谣音乐会”。
后来,“回到海丰音乐会”变成了一个传统,每年过年的时候,趁着回老家,五条人都会在海丰开唱,有时候在二环路上的方太广场,有时候在第五大道KTV,有时候在百老汇酒吧,票价早几年都不过百,最近两年涨了一点点价。
2015年,鼓手小宇加入了一直只有两个人的五条人,那年的“回到海丰”海报走了毕加索风格,一个三头六臂、戴着草帽的“五条人”,三分之一弹手风琴,三分之一弹吉他,三分之一打鼓。
你看着这些海报,就好像在看五条人这些年走过的路,变幻不停的风格、随着情节展开的歌词、粗犷又细腻的语言,好像他们一直在反类型,最后他们形成了自己独特的类型,就好像那个在天上飘着,俯瞰城镇乡村的红色塑料袋。
“塑料精神”
红色塑料袋,是五条人乐队的LOGO。这种城市乡镇里最常见的塑料袋,被风一吹,就能在天上飘很久。
五条人在2008年就已经发行了第一首单曲,2009年的第一张专辑《县城记》,获得了当年七项音乐大奖。我们在《乐队的夏天》听到的《道山靓仔》和《出现问题我再告诉大家》就出自这张专辑。
这两首歌,都是用海丰话唱的,非当地人听不懂。所以当他们第一次出现在《乐夏》的舞台上,临时把原本准备演出的《出现问题我再告诉大家》改成《道山靓仔》时,舞台、灯光、提词器都作废,现场工作人员直接崩溃,随后五条人被第一次淘汰。
现在大家都认定五条人代表了一种本土民谣的风格,因为他们用方言写歌,唱一些“佬势势”这样的让人看不懂的歌词。但其实从2015年五条人的第三张专辑《广东姑娘》开始,他们就已经开始尝试用更多的语言(比如普通话)和风格(比如布鲁斯)来表达音乐了。
代表五条人精神的这个红塑料袋,自然也被做成了徽章和T恤,成为了士多店里的爆款。它是最简单,最直接的,五条人精神的外化。
在五条人早年的纪录片中,乐迷林秋荣说,“我觉得他们一个很厉害的东西是善于去观察身边的事物,他们的歌里有人的共性。”他们就像这个塑料袋,飘在天上俯瞰城市乡村,把它们内化,变成音乐的形式。
音乐人生存现状
玩乐队不赚钱算个行业共识,只有金字塔尖的少数乐队,出圈拥有大众粉丝基础后,才具备一定的商业价值。而这种商业价值,又往往会被视为“不是纯粹的摇滚”,而被同行以及偏执的歌迷质疑。
在中国传媒大学2018年发布的一份《中国音乐人生存现状的调查报告》中显示,三成音乐人的音乐收入为0,70%的音乐人需要兼职,95%的音乐人无法仅靠音乐收益来养活自己。
《乐队的夏天》开播了两季,一定程度上帮助这些平时仅仅出没在各种音乐节、live house里的乐队出圈了。第一季的前几名,新裤子和keep、宜家都有商业合作;刺猬更是受到雷军喜欢,拿到了红米的合作。
除了商业合作,乐队的出场费也涨了不少。但是对于乐队来说,他们在商业变现和坚持音乐上,往往在寻找一个既不得罪歌迷,又保持音乐独立,还能让品牌买单的微妙平衡。
比较少有乐队会像五条人这样,在接受《北方公园》采访的时候,说自己参加乐夏是为了名和利,以及同时让更多人听到他们的歌。但是这种回答,又显得十分“五条人”。
但是这都不重要,被淘汰的五条人,成为《乐夏》开场让人印象最深刻的乐队,第二天,他们上了热搜,然后被“捞回”舞台,然后再被淘汰……已经三出三进的五条人,几乎每个礼拜都要上几次热搜。《乐队的夏天》变成“捞五条人的夏天”已经变成了一个过不去的梗,目前,微博话题#又得去捞五条人了#阅读量5.7亿,讨论4.6万,另一个话题#被五条人笑死#阅读接近10亿。五条人之于《乐夏》,就仿佛是杨超越之于《创造101》,他们是一个天然的话题制造者,是最拉路人流量和好感度的小镇青年。
8月16日,五条人来到了李佳琦的直播间,一出场就唱了一曲《阿珍爱上了阿强》。还解释了自己当时临时换歌,并没有想太多,“就好像你在KTV感觉到了,应该切歌了,就把歌切到了《道山靓仔》。”
那是五条人第一次直播,现在看来,更像是一次对在淘宝上带货的试探。阿茂说自己要送一双人字拖给李佳琦,这也是李佳琦对五条人最深的记忆点。
这几年,有不少通过综艺出圈的明星在淘宝开店。比如《这就是街舞》第一季的大神杨文昊是服装品牌THE V的主理人,当时节目播出后,该品牌的淘宝店流量和销量统统翻倍,节目观众贡献了大量的新用户。更不用说演艺圈老熟人黄磊的“黄小厨”、谢霆锋的“锋味”、林依轮的“饭爷”,都已经开成了美食大店。
开淘宝店,相对而言是一种更自由,也更轻松的赚钱方式,按照目前的销量粗略计算,五条人士多店开张不到3天,入账接近40万元。而微博上还有大量粉丝正在要求尽快上架人字拖和阿茂的花衬衫。
有人评价,五条人是“音乐中的侯孝贤,吟咏脚下的土地和人”,希望他们的淘宝店,一直兜售他们的内心世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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